魔蒂斯重重嘆氣,很多事情不能瞞天過海,謊話說多了他也會很心虛。
而且,R說的很有道裡,瀏金和修斯達是神界和精靈界的重要人物,如能讓他們淌這麻煩的渾水,他要行動也就方便很多……
魔蒂斯打了個冷顫,對自己產生利用別人這念頭感到噁心害怕。
「魔蒂斯,不要緊的,我們願意承擔了解真像後的代價。」瀏金看穿魔蒂斯內心的矛盾。
「嗯……你就說吧。」修斯達也鼓勵他。
魔蒂斯拗不過他們,深深嘆氣,疲累地說:「沒錯,亞希瑟是獄王陛下的私生子、是魔界的大王子,更是我的乾哥哥,怎樣,還有何疑問?」
「有。」瀏金舉手發問,「他真的是被黑暗侵襲而被封印的?」
魔蒂斯搖頭:「我也不知道真相如何。不過,請你們先答應我別和其他人講亞希瑟的事情。」
「那什麼時候才能說?」修斯達是基於禮貌才如此問。
魔蒂斯被他們兩個逼問的有點累,他半躺半坐地椅再沙發上,道:「我講了你們才能講。」
「魔蒂斯,你該不會是借這次魔王候選者之事,來暗中調查亞希瑟王子的事情吧?」瀏金如此猜測。
魔蒂斯面色稍有難看,「不行嗎?」
「確實不太行!故事歸故事,封印歸封印,秘密就永遠是秘密。」瀏金苦口婆心的勸說:
「一千年下來,沒有人敢去證實末神歲的禁區究竟是什麼,也沒有人敢去找尋傳說故事背後的真相,因為那是魔界內的重要機密,不然你以為學術界怎沒有人想去探究呢?各界會遵循各界的規矩,世界才能平穩。」
「魔蒂斯,你不是魔界貴族,你和亞希瑟的關係僅只乾兄弟,你插手管魔界事情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更可能導致黑暗被放出……你能懂我所說的嗎?」
魔蒂斯當然非常很能理解瀏金所說的一切,但理智與情感並不屬於同一陣線,很不幸的此刻他是情感盛過理智。
魔蒂斯有些生悶氣,他其實是期待瀏金和修斯達能諒解他的想法、支持自己的行動。
但,即使同為朋友,並不代表百分百能夠在某些事上得到共鳴。
好朋友不一定是最佳戰友。
甚至可能成為阻止你的人。
「小魔?」R拉扯他的袖子,擔心他的沉默是暴發前的徵兆。
「……我出去走走。」魔蒂斯在鬧彆扭,出門前還落下一句:「不要跟來,我要自己好好冷靜。」
瀏金和修斯達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跟內心糾結憂鬱的少年溝通。
※
魔蒂斯刻意閃避巡邏士兵,將自己藏匿在魔界皇宮花園中的小角落,這裡近陰暗樹林,他躲在這能好好反省剛才對朋友不善的態度。
他抬頭,近處有一大片剔透的蜘蛛網,只見落網且拼命掙扎的蝴蝶,但無蜘蛛的蹤跡。魔蒂斯想要伸手拯救生命有危險的蝴蝶,卻在要碰網前停下動作。
這是食物鏈,他不得干預。
但都看見了,還要作罷嗎?
「你想怎麼做?」有個沙啞低臣的聲音問。
魔蒂斯收手,鎮定地轉身,鮮豔紅眸鎖定前方熟悉的少年──帕諾。
「……亞伯大人!」魔蒂斯興喜的跑過去,拉上他冰冷的手,道:「我聽瀏金說你在人界,怎麼回來了?」
帕諾瞥了眼魔蒂斯太過主動的手,冷言道:「嗯,想說回來看看候選人的情形。」
「亞伯大人生病了?」魔蒂斯聽他的嗓子十分啞調,好似受到嚴重的風寒。
「……嗯。」帕諾淡淡的回應。
魔蒂斯查覺帕諾不比往常那樣熱情,猜想也許是最近的魔王候選者令他很困擾,才會心情不佳。
話雖如此,但帕諾的反應真的非常冰冷,和他們初次見面時相差兩極……簡直就像另一個人,嗓音也低沉了些。
「剛才我問的話,你沒有回答。」帕諾又是二度把視線放在魔蒂斯的手,好像在提點他不要踰矩。
魔蒂斯不慌不忙的抽回手,依舊熱絡道:「我會救牠。」語畢,彎身拿起樹枝弄破了蜘蛛網。
魔蒂斯撿起掉落的蝴蝶,發現牠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有些事,你無能為力。」
帕諾說,在魔蒂斯耳中聽來卻是極為諷刺。
魔蒂斯將蝴蝶屍體放在一朵純白的花朵上,不久後飛來其他隻蝶兒,似乎在哀悼同伴的死亡。
「有些事,你只能袖手旁觀。」
帕諾的語調冰冷又悲傷,魔蒂斯回頭望他一臉落寞。
「……亞希瑟的事情,你暫時別管。」
魔蒂斯微愣,脫口問:「為什麼?」
帕諾搖頭,依舊神情悲哀:「時機還未到。」
魔蒂斯心想,帕諾是路過聽到他和瀏金等人的交談,才會過來勸自己不要涉足太深。
「要是什麼時機我才能救他?」魔蒂斯不祈求帕諾也能支援自己,但好歹給他一絲希望,哪怕是謊言。
「我想再過不久就有機會了。」
「這樣啊……亞伯大人,你知道亞希瑟哥哥被封印的真正原因嗎?」
這是當前魔蒂斯最想調查清楚的。
「和魔植族公主爾亞薇的情形相同。」
帕諾凝視遠方天空,魔蒂斯留意那是魔王寢宮的方向,他悠悠開口:「亞希瑟受魔甦日之戰後的黑暗侵襲,前任的玄魔王逼不得已將他封印在歷史悠久的末神歲學園。」
身為父親的獄王無法狠心封印亞希瑟,那就由祖父玄魔王插手代勞……
魔蒂斯垂眼,憶起瀏金所說的「魔神的邪念精神分身」,這和爾亞薇公主被戰後殘存之黑暗魔法侵毒的意思不太一樣,怎麼聽、怎麼想都是前者較為恐怖。
倘若亞希瑟是讓魔神的意念附身,那後果不堪設想,他將是世人討伐的對象……那麼,魔蒂斯又該如何幫助他?
──有些事,你無能為力。
──只能袖手旁觀。
魔蒂斯驚覺帕諾的勸說不是勸說,而是不爭的殘酷事實。
突然間,金髮少年很想崩潰的大哭特哭,到頭來他的王子身分也終究救不了待自己如親哥哥的亞希瑟。
「本王就說吧,這裡有兩隻野老鼠入侵了咱們皇宮花園。」一男子的低沉嗓音,冷冽如冬雪,話語中隱匿著讓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壓。
魔蒂斯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被那聲音結凍,一股瀕臨絕望的恐懼感自心底深處冉冉而上,襲捲他的意識,眼前頓時失去了光明,他的雙腿竟無力癱軟,向旁倒入帕諾懷中。
「也柏恩。」
迷糊之中,魔蒂斯聽到帕諾對那個男子這樣稱呼。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儘管魔蒂斯看不見帕諾的神情,但聽他語氣儼然就是敵意。
「呵,亞伯,本王想去哪,還用得找你管嗎?」
魔蒂斯勉強睜開眼,見一位體格比帝還要高大壯碩的男子,金髮向後綁成數根辮子,頭頂還著兩隻尖銳龍角,膚色近灰,左半身的皮膚有著似魔陣的詭異圖騰,五官是標準的人類臉孔,血紅雙眸犀利如猛獸,高挺的羅馬式鼻樑,寬厚的嘴唇勾勒讓人厭惡的笑容,也柏恩算是個英俊男子。
但他的種族,魔蒂斯無法辨認,金髮紅眸和頭上的銳角,以及與生具有的龍族狂傲之氣……是魔界王族和龍族的混血種?但又似乎不是。
啊!!
也柏恩登場~
帕諾和也柏恩槓上了
魔蒂斯加油啊,輸人不輸陣,你不能輸給也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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