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你想要吐嘈我呢。」

  蓮王那張都六百多歲了還是無害的十二歲可愛男孩臉蛋此刻笑得特別燦爛,魔蒂斯腦內警鈴大響,反應很快的狂搖頭。

  「怎麼會呢?」說謊會下地獄,但是現在不說謊就是地獄了。「我也很多天不見好朋友們,你特地召他們過來我真的很開心,我很感謝蓮王陛下。」

  動用精靈王的權力將本來週休二日要複習學業、補眠、回家的破殺等人叫過來,該說蓮王是任性,或另有其目的?

  魔蒂斯眼瞥奇奧斯,他微笑安靜的坐於帝的旁邊……欸,大集合啊、史無前例的混亂大集合!蓮王房間能容納那麼多人也真夠堪稱一絕。

  魔界帝、剎、潔蘿三位大將,以及奇奧斯侯爵、貝奇。

  亞爾學園破殺、旭。

  不夜成的大總裁依蜜與情報員帕諾也過來。

  精靈界就不用說了,修斯達、撒冷和雨果肯定會在蓮王身邊候著。

  魔蒂斯、愛爾塔來自人界,這麼說勉強能算神界代表的只有妮露。

  少年的朋友還有很多沒來,但這幾個夠有資格當代表。

  房內擠了快要十幾個人,人數頗為浩大。

  「蓮王是要開小型聯合國會議?」

  魔蒂斯真想對自己掌聲鼓勵,意料外的他滿冷靜的詢問。

  「聰明,就是要開小型聯合國會議無誤。」蓮王答的爽快,少年內心卻感覺有東西下沉。

  魔蒂斯把賀禮交給侍女,然後與愛爾塔一同坐下,道:「我以為古斯塔奇和拉厄亞也會過來。」有些日子沒見他們,說不想都是騙人的。

  「因為他們的家族都出事了。」撒冷說,所有人都看向他。

  殘虐精靈的望族千金˙罪夜被人中傷,後來演變成精靈族內的搶奪地盤事件,撒冷努力將此事壓大最小,才沒讓外界人傳的沸沸揚揚。

  「我已經聽說殘虐精靈一族的事情,那麼犬族是?」魔蒂斯微蹙眉,今年還真夠熱鬧,他的身邊朋友一刻都得不到安寧。

  「不清楚,犬族和外界幾乎都沒有交集,內部究竟怎麼樣了你還是等古斯塔奇回來再問他吧。」魔界方面的事情是由帝來回答,他歪頭看著進房時還頗愉悅、後來卻臉色越來越沉重的魔蒂斯,道:「不是我要唱衰你,但我想他不會告訴你。」

  「他想說我就聽了。」朋友是勉強不來的,他想知道也要古斯塔奇願意說個明白。「所以呢?這應該不是我們開小會議的主題吧?」

  「能有那麼簡單世界就和平了。」

 帝學著老人彎腰駝背又垂頭嘆氣:「選魔王表面上暫時告一段落,我們可以鬆口氣,然後準備計畫何時……『神修日』。」

  魔蒂斯的心臟有股被人兇狠暴力的用拳頭重擊的感覺,腦袋因接收了許久沒聽聞的字彙而須臾間一片空白,呼吸速率不變但神情宛如沒有生命的精緻人偶,使和他並肩相做的愛爾塔連忙抬手在他眼前揮了好多次。

  少年大愣的時間過久,朋友們開始覺得不安詭異,待要齊聲喊他姓名時,終於他吐出長長的氣息,表情很是疲憊,手微微顫抖揉壓發疼的太陽穴。

  如果少年有抽菸的習慣,他會點上一根來舒緩突然暴發的隱性激動。蓮王貼心的讓侍女端上冰茶好令少年能減緩因為心理而影響生理的不適。

  大口大口飲入冰水,刺激腦部運作,魔蒂斯終能好好說上一話了。

  「神修日……我以為還要等上幾年,而且你們的印記不都沒有『生命氣息』?」魔蒂斯說。

  「這你就甭擔心了。」帝笑得奸詐又帥氣,離坐走來魔蒂斯前方,抬手撥開他的瀏海露出額頭中央的倒十字印記。「不如當初的灰暗了,你『尋回魔力』之後我們這幾個使者、結界師的印記突然有了『生命氣息』,呵,我們等了那麼久,你這最後出現的使者其實是個關鍵呀!」

  「尋回魔力?」不知事實的旭即刻就問。

  「……沒什麼。」魔蒂斯拿開帝的手,他是有口難言,真希望R能培在他身邊。

  「魔蒂斯,假使你的魔力將左右我們使者和結界師的印記生命氣息,那我必會央求你讓我們幫忙。」帝很認真的道。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加不知所措。魔蒂斯摸著自己的印記,思緒轉得極快。

  大家都在這裡。

  能知道的都在這裡。

  天時、地利、人和嗎?

  魔蒂斯張開兩手手掌,魔水晶正閃閃發光,好似在給予他最大的勇氣與陪伴。

  「其實我有些事情一直想跟你們說。」

  當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開口始終不敢說提起的話題。

  少年大愣,等待他繼續說話的朋友們也跟著為之一愣,因為少年的淚水正緩慢從眼眶中傾瀉而出,極近崩潰的神情令人心折卻同時無能為力,他們害怕聲音擊破凝靜的氛圍,魔蒂斯這個人會永遠消失在他們面前──

  「我……」

  魔蒂斯聽到自己的聲音很不爭氣得在抖動,但有了第一個字是好的開頭,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悲的聲音卡在喉嚨中間,他站起身,惶恐的眼神一一掃視周圍的朋友,眼底淚水漸泛起。

  他眼底望去的人臉全是一千多年前死去的親朋好友,他們用很溫柔的眼神與自己相望。

  金髮、異色瞳的男子幻影走近魔蒂斯,打開手臂將悲傷的他擁入懷中。

  很難呼吸。

  因為心太痛了。

  這是噩夢。

  一個已經是過去事實的噩夢。

  他們都死了,死在那場應該是他不惜付出生命也要封印魔神的戰爭。

  但,他失敗了……殘喘的跨越時空來到這個千年後的世界。

  「厄爾大哥……」

  魔蒂斯失神的對著空氣說話。

  其餘人全都安靜等他從悲愴的心靈幻像中掙脫,若他成功擊敗脆弱、憎恨的自己,那麼將來無論他遇到多困難的境遇都能熬過去。

  神智不清的魔蒂斯抓緊厄爾的手臂,啞著聲音,痛苦不堪的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還活著!其實我、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起死在『魔甦日之戰』,我寧願死於一千年前──」

 

 

 

 

 

 

 

 

 


 

  終於還是到了這天啊,

  小魔該講的還是得講出來,我該寫的劇情還是得寫出來(嗯?)

 

  讓我們下次見,第七集也是要完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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